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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028


在白明洲未挑明之前, 桑眉可以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别人的故事。

哪怕听到白明泽讲述的故事,最多也不过是淡淡的惆怅。

更多的就没有了。

然而听得白明洲这样讲,他的语气平淡, 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桑眉仍旧感受到了阵阵窒息感扑面而来,疼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明洲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搁在桑眉发顶, “别难过, 这没什么好难过的。都过去六百年了,这些事我都快我忘光了,也难为这心魔还能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这等旧事。”

极端的保护姿态让桑眉心中安定了许多,白明洲又逗她,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的记忆还在,后来才消失的。一开始心魔力量很弱,我趁机改了很多。”

桑眉抬眼看他,好奇不已,“改了什么?”

白明洲笑着说,“比如我本来是当弟弟的,这次我稍加变动就先出来了。”

桑眉听他这样一讲, 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含笑道,“原来是白弟弟,还有什么吗?”

白明洲轻抚着她顺滑的发丝,声音温柔,“不如你出猜猜?”

桑眉早就想问了,“还有我这个桑家大小姐身份是你安排的吧?这么恰到好处从名字性子都与我相差无二,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救你?”

这次白明洲迟疑了一瞬, “因为……自信?”

桑眉笑着扯了扯他垂落在身旁的乌黑长发,“你就贫吧。”

白明洲顿时求饶,“我错了。”

他说,“我本是不想让你牵扯进来的,谁知道他们竟会让你进来。我原想着这魔的实力不过尔尔,约莫在你回来之前就能够解决掉……”

“这就是你的不过尔尔?你未免也太过自大!”

桑眉生气了。

她想到了自己接到师门传信时一路飞回来的惊慌恐惧,想到那架锁灵敛尸的瑶山玉床,想到苍白着脸可能永远也醒不来的白明洲。

而这所有的一切被白明洲以不过尔尔四个人轻描淡写说出口的那一刻,化为了难以言喻的怒火和后怕。

白明洲哄着她,“你看我不是没事吗,只是一点小意外,我们现在马上就去把心魔解决了,云仙居出了新裙子,我让人给你留了好几套,还有新的头面……”

从压制的记忆回来之后,他心里早就打好了哄她的腹稿,却在望进桑眉眼睛的一刹那再也说不出口。

他望见了她平静眼眸下的波澜,丝丝缕缕都是对他的情深似海,他也望见了她害怕失去他的恐惧,也看到了与他同生共死的孤注一掷。

嗓子像是被封住了,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明洲抱着她,像是最开始相遇的时候她在夜间惊醒时他做的。

为她唱着渺远的歌曲,哄孩子那般轻拍着她的脊背……

桑眉埋进他怀里,瓮声瓮气的开口,“我才不是小孩子。”

白明洲轻轻的嗯了一声,“你不是孩子,你是我的小仙女。”

一直到最后,两人都没有讲到后山清溪。

反正白明洲已经醒来,心魔已经不足为惧。

……

……

这一夜,白明洲直到凌晨才回到密室。

“你可算是回来了。”白明泽眼神幽怨,“不然待会儿娘来了可瞒不住了。”

白明洲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放心吧,我一路都很小心。”

冉霁雪的眼线昨夜与他家小仙女身边的丫头,都被他送了一场美梦。

他看着原本该是他兄长的白明泽眼巴巴的看着他乖巧的叫哥哥,心中不由暗爽。

本来只是他一个人爽,现在有他家小仙女陪着一起爽,不由觉得昨夜挨的那几拳万分值得。

“哥你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奇怪。”白明泽一脸惊恐,“昨夜你不会是做坏事了吧?!”

“咚”的一声,白明洲屈起双指在白明泽额头上敲了一记。

现在看来,让他做哥哥,真是再正确不过的一件事了。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比较有哥哥模样的都是他。

“我和桑眉定情了。”

声音已经尽可能平淡,可白明泽还是听出了他话里根本就压不下去的洋洋得意,他都瞧见他翘起来的小尾巴了!

他撇撇嘴,小声嘟囔,“得意什么,要不是我,你还自己一个人躺床上当咸鱼呢。”

白明洲一个眼刀扫过来,“什么咸鱼?”

白明泽摆手摇头,“我没说什么。”

说着他凑到白明洲面前讨好的看着他,“哥,你看你们也说开了,要不你用我身份和桑小姐成亲吧,我真的不是那块料。”

别说现在,就是以前的白明洲,也不会答应他这荒唐的要求。

他伸出一根手指,按在白明泽凑过来的眉心上狠心一戳——

可怜的弟弟立马被戳了个人仰马翻。

“你就死了这条心。”

白明泽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十分不服气。

“那你就不想和桑小姐拜堂成亲,光明正大的叫她夫人吗?”

“当然想。”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我的提议?”

“因为太蠢。”

白明洲说,“夫人的儿子是你不是我,世上没有母亲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

白明泽最不乐意听到他这样说,他眼睛不由得红了,哑着声音倔强道,“你是我一母同胞一胎而出的亲哥哥,你就是娘的亲儿子,是白水城的嫡长子,你才是真正的少城主。”

白明洲垂眸看着揪紧自己衣摆的细长手指。

这是一双一看便知养尊处优的手。

没有他掌心里握着剑磨出来的茧子,也没有受伤留下的细碎伤口。

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提笔写字。

与已然经历了六百年岁月的他不同,幻境里的白明泽是真正的十六岁少年。

他天真而柔软,善良而温软,总是笨拙的用自己的方式来对他好。

他会假装惫懒,央着他替他学习与修行,只为了让他能多出去看看这天地辽阔。

或许是年纪大了就容易心软,更何况未来的结局又是那般。

强硬的话在胸中环绕了几圈,最后全部咽了下去。

白明洲叹了一口气,“我是真的对当少城主没有任何兴趣,我们不是说好了,由我日后来辅佐你吗?”

白明泽看着他,神情可怜,“可我总觉得你想走。”

白明洲想了想,没有骗他,“不瞒你说,这是真的。”

“!!!”白明泽瞬间炸毛,怒气冲冲的跳着脚,“我就知道!”

“不过我是要去桑家入赘当上门女婿。”

看着白明泽瞬间呆滞的表情,白明洲忍着笑拍拍他的肩,语气认真,“日后我和妻主定然会好好辅佐你,你放心吧。”

白明泽目瞪口呆:“???”你在说什么屁话!

白明泽觉得他哥在说屁话。

同一时间,宣桃也觉得她家小姐在说屁话。

当然女孩子的心里不会冒出这样粗俗的话语,顶多是觉得她家小姐一夜过去睡糊涂了。

她昨夜也不小心睡死了,睁开眼就已经天光大亮。

慌里慌张的起来叫醒小姐,又去膳房取了饭菜,一通忙碌下来,刚吃完饭松快一些,就听到她家小姐温言细语说出的爆炸性消息。

“我有恋人了。”虽然早在六百年前就成过亲了。

然而在这幻境中,却是开天辟地的头一次。

她莫名有一种与白明洲初次相恋的错觉。

桑眉像是现世里无数爱与闺中密友分享自己秘密的小女孩一样,是炫耀也是喜不自胜。

谁知宣桃听了她的话,脸上既无喜色也无惊诧,只担忧的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心翼翼的问她,“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桑眉:“……我很好。”

片刻的无语过后,她拉着宣桃兴冲冲的在她身边坐下,“我说的都是真的,就在昨夜,我们……”

她脸色微红,素日里冰清玉洁高不可攀的桑家大小姐做出这番娇怯神态,更让心神一荡。

宣桃却觉得心里被扎了一杆枪。

她艰难道,“昨夜……?”

桑眉点头。

宣桃倒吸一口凉气。

她就说,向来最是警惕的自己怎么会睡得那般死!

这是阴谋,一定是阴谋!

她家小姐长得这般美貌,又是桑家唯一的女儿,更是有望成为少城主正妻的最优人选,在这节骨眼上忽然和人私定了终生……

不对,她家小姐说了她喜欢的人是少城主,再联想昨天百日的时候少城主过来脱口而出的话。

宣桃心里咯噔一下,眼神瞬间就变了,“小姐你说的恋人,不会是少城主吧?”

桑眉犹豫了一瞬,她不知道白明洲的打算是什么,也不会在没有取得对方同意的时候告诉其他人有关他的私事,只含糊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但是宣桃心里少城主已经是板上钉钉,不由又气又急。

这少城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喜欢小姐可以等这次选妻结束了上门来提亲,哪有在背后私相授受的!

况且昨日她睡的这般熟,也不知道那登徒子夜里登门有没有做什么不要脸皮的坏事。

想到此,宣桃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桑眉不知道她这一番话在宣桃心里转了一圈后,已经在少城主背上扔了一个又一个黑锅。

在桑眉眼里,白明洲就是她的丈夫。

两人在天道下起誓,给白明洲的师父师兄都磕过头,几百年的老夫老妻了,哪里还能想到在他人眼里二人相处会是私相授受。

桑眉坦然得让宣桃直发愁。

她只能强撑着冷静道,“小姐,这事我觉得还是要回去与大人和夫人商议过才是上策,纳吉采礼都需要时间,不若我们现在就向夫人请辞,推说家中有要事,早日商议也好早日完婚。”

桑眉却是一怔,“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宣桃顿时急了,她可不会想到桑眉留下是要与白明洲一起处理心魔,回去之后城主府里有结界,她神识无法跨越,城主府就只剩白明洲一个人了。

他已经出过一次事了。

就算白明洲说得天花乱坠言明自己对付心魔绰绰有余,她也绝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此处。

正想着,忽然听到苍竹在外唤她。

桑眉看向宣桃,气冲冲的小丫头裹着雷霆之势冲了出去,横眉冷竖看着苍竹,“你做什么?”

苍竹吓了一跳,急忙解释,“不是我故意打扰小姐休息的,是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说明日赏花宴,夫人为诸位小姐准备了新衣和头面。现在其他院里的小姐们都在鸾羽阁试衣,让我来喊小姐早点过去呢。”

宣桃正愁怒气没处发,一听这话就呸了一声,“什么试衣,哪家小姐的衣服不是提前几月找绣娘量身,明日宴会今日给的能是什么好衣服,都是些陈年剩下来的烂货,她也好意思来叫人!”

苍竹吓得脸都白了,快步上前想要捂住宣桃的嘴。

可宣桃是什么人,下意识的就抓住了苍竹的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苍竹的手瞬间不自然的垂了下去,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的一干二净。

折了苍竹的手腕之后,宣桃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的拉着苍竹去了自己屋中,急得满头是汗,“我、我以为是你想要攻击我。”

苍竹疼得满头是汗,抖着唇挤出一个笑容来,“没关系的,也不是很疼,我就是想告诉你,在这城主府里,千万不要说夫人的不是。”

宣桃心中更为愧疚,期期艾艾的看着苍竹,“我要帮你把骨头正回去,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苍竹艰难点头。

宣桃定了定神,咬着牙手上用劲一推,饶是苍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仍是没忍住痛叫出声。

良久,苍竹虚弱一笑,“没事了,不疼了。”

宣桃闷着头拿出药膏和纱布将苍竹的手腕包起来。

“这是什么药,凉凉的很舒服。”

“习武之人难免受伤,这些药都是常用药。”

“你可真厉害。”

“你也很厉害,断手之痛,好多男人都难免会被痛哭。”

宣桃收好药膏,认真道,“在你手好之前,你的活我帮你干。”

苍竹下意识的摆手,却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痛得一阵吸气。

见宣桃紧张又小心的模样,她笑了笑,“别管我了,快去叫小姐吧。”

宣桃点点头,担忧道,“我跟小姐去夫人那里,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苍竹觉得好笑,同时心里微暖,她道,“我是一只手伤了,又不是整个人瘫了,你快走吧。”

宣桃也不推辞,在她心里还是小姐最重要。

既然确定苍竹无事,她也松了一口气,替她关上门离开了。

等宣桃离开后,一直端着形象的苍竹瞬间疼的趴了下去。

忽然,她房间的门被人大力推开,砸在墙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苍竹脸色一变,循声看去,就见宣桃满是焦急的站在门口,一双干净清澈的眼里满是惊慌恐惧,“小姐呢,小姐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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