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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八千一章]


从莲叶间透出的光亮投落在池水面形成一道道光斑, 光亮从水面反射至轻舟上时两人面容微微亮着光芒。

那落在唇间的绵软触感夹杂些许赤霞海棠清香,柳媚儿望着忽地亲过来的黛姐姐,呆愣到有些不知所措。

不远处岸旁丫鬟们说笑声响还能听的尤为清晰, 柳媚儿面红耳赤的缓过神, 只见黛姐姐仍是端坐在一处, 犹豫的问:“黛姐姐怎么突然亲过来了啊?”

姜苌黛身形微顿的收回手,偏头避开那道明媚目光, 心间冒出些慌乱道:“这是给媚儿辛苦撑船的奖励。”

柳媚儿手里抱住竹竿, 眉眼间笑意不减,唇角禁不住的上扬, 心想这种奖励真好啊。

待两人从莲池内时, 柳媚儿摘了好些莲蓬, 岸上亭内的丫鬟仆人连忙上来搬运。

常氏看着主动给那长公主撑伞遮阳的孩子,心想这孩子未免太黏人了。

傍晚秋风微凉,夜色已暗沉了不少, 柳媚儿伺候常氏回园内歇息。

“长公主可有回都城的打算啊?”常氏捧着茶盏不动声色的询问。

“现下还不知道呢。”柳媚儿坐在一旁给常氏捏腿,心想黛姐姐如果不回都城也挺好的啊。

奉城里的黛姐姐不会像在都城那般整日里同别人吃酒赴宴会, 而且也不会去那金玉楼寻欢作乐。

夜色落下时, 柳媚儿回到自己院内, 却发现平日里总在软塌看书的人却不见了。

“长公主人去哪了?”柳媚儿担忧的询问外边的丫鬟。

“回公子,长公主在自己院落歇息呢。”

柳媚儿只好纳闷回了屋内,心想黛姐姐怎么突然又不跟自己一块睡了呢?

连同那原本放在窗旁的秋海棠花也被带走了。

夜里柳媚儿翻来覆去后半夜才恍惚的睡了过去。

可姜苌黛却整夜无眠,兀自站在窗旁,那个吻实在是来的太奇怪了。

天朦胧亮时, 宫人们入内瞧见静坐窗旁的长公主时,还有些意外。

四季盛开的秋海棠花尤为娇艳,姜苌黛指腹轻触花瓣时, 眼前闪过柳媚儿娇嫩的面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自然姜苌黛也是见过不少都城贵家女眷们养着年轻漂亮的侍女在身侧服侍玩乐,这些行为与那些男子养妾室其实本质是没有差别的。

所以姜苌黛只觉得她们可怜的紧。

贵家女眷们自小便许配姻缘,而随行服侍的侍女们最后也会跟着她们嫁入夫家。

说到底侍女也不过是贵家女眷们的解闷玩乐的工具而已,可柳媚儿对自己却是不同。

可如何不同,姜苌黛却有些难以启齿。

难道真要像那些贵家女眷们待侍女那般将柳媚儿养在身旁么?

当然自己是不会像那些贵家女眷们恶意玩弄侍人那般的对待柳媚儿。

可这样又算什么呢?

理智促使姜苌黛应该放下这般繁杂思绪,而且更不能把柳媚儿拖入这般危险的境地。

她该过正常女孩的生活才对。

更何况还有那封和离书,姜苌黛虽然没有看过其中的内容,可也知道柳媚儿她应是想过普通的生活。

姜苌黛长叹一声,眉眼间已恢复往日平静,那停留在花瓣的指腹微微蜷缩不舍的收回。

外间的宫人们忽地汇报:“长公主,驸马爷来了。”

这时姜苌黛才发觉窗外天已然有些亮堂了,兀自悠悠坐在软塌,待珠帘声响起时,便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柳媚儿一大早赶来,其实是想问问黛姐姐昨夜怎么没来屋内睡。

可等见到那软塌上略显疲惫的黛姐姐时,话语又说不出口了。

毕竟自己已经大人了,总不能让黛姐姐陪着自己睡觉吧。

“媚儿,怎么来的这般早?”姜苌黛指腹从眉间移开,视线落向身侧的人。

“昨夜没见到黛姐姐,所以有些担心黛姐姐呢。”柳媚儿这话也并无虚假,满是认真的询问。

姜苌黛望向身着圆领深蓝官袍的柳媚儿,她的长发被服帖的束在脑后露出干净面容。

假若用浓眉大眼来形容柳媚儿虽然有些过于简略,只不过柳媚儿面相偏圆,所以显得她那双水灵灵的眼格外突出。

这般望着她,姜苌黛更加清晰的意识到她太年轻了,自己不应当耽误她的大好年华。

“我今日要出发回都城,所以才着急安排宫人们收拾打点细碎。”姜苌黛知道自己手里还有许多的事情未成,而这份不该有的心思,应该早些掐灭了才好。

柳媚儿哪里料到会听到这么突然的消息,整个人呆愣的好一会都没出声。

“媚儿,你该做准备去衙门才是,现下时候不早了。”姜苌黛偏头移开视线望向那窗旁娇嫩的秋海棠花低低道。

“那我送一送黛姐姐吧。”柳媚儿尽可能让自己忍住不舍,可嗓音却忍不住低哑了些说。

姜苌黛哪里听不出来她的不舍,只是佯装不知的应:“不用,这回有急事回都城,太过声张反倒不妥。”

想来朝堂已经因为起义军的包围而闹得满城风雨,元家如果不肯服软,姜苌黛总要未雨绸缪做好准备。

有时候快刀斩乱麻,虽然残忍,但是效果会很显著。

天蒙蒙亮时一支骑兵护着黛姐姐消失在晨雾之中,柳媚儿怅然若失的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黛姐姐匆匆地来一趟,而后又匆匆的离去,真是全然由不得自己。

深秋里常氏见柳媚儿心情低落,便带着她去寺庙上香拜佛。

奉城外一处古寺传言从古姜国建国时就一直香火不断,早间柳媚儿随着常氏去寺庙大殿。

“阿弥陀佛,保佑我儿身体健康,万事顺遂啊。”常氏潜心的跪在殿内祈祷。

柳媚儿跪在一侧蒲团照顾,抬头望了望这金光璀璨的佛像大殿,心想现在姜国因为洪灾缘由,各地一直在闹灾荒,便也很是潜心祈祷天下太平。

听说古寺的平安符很出名,常氏带着柳媚儿亲自求符。

柳媚儿想起有段时日没消息的黛姐姐,便多求了一个平安符。

只不过一想黛姐姐这回走的那么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黛姐姐呢。

初冬时奉城变冷了许多,都城的文书消息传到奉城来时,总是要延后月余。

“听说上月朝堂元家被抓了不少,皇帝亲自下令抓捕自己的岳父啊。”

“帝王家真是无情啊。”

“现在就连身怀六甲的元皇后也被打入冷宫,好像就快要临产了。”

“我叔父说现在各地的起义军被长公主亲自指挥的黑甲军队陆续镇压,因救驾有功,皇帝任命长公主为辅政长公主,主管军政要事。”

“长公主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奉城离都城就算快马加鞭也要大半月,咱们这知府大人怎么没跟着长公主回都城沾光啊?”

“知府大人最近在查私盐,昨日抓了西山几个大商贾,今早西山盐司官员被抓了好些,搞不好是升迁有望的。”

茶楼里人声鼎沸,细碎话语很快便被淹没其中。

当柳媚儿的上奏文书递至大理寺时,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元家更是如将倾大厦。

大量的私盐贪污名单以及巨额银两陆续被查出时,朝堂元家一党人悉数入狱。

禁卫军校尉的赵阳妻子王妍本就与元皇后自幼相识,当得知元家被捕消息时,便进了宫向元皇后通风报信。

“皇后,您不妨示软向陛下求情吧?”王妍好不容易重新同元皇后攀附交情,自然不乐意看元皇后失宠。

毕竟要是元皇后被废,那自己要怎么向长公主报仇呢。

于是元皇后才特意装病交待宫人去请皇帝来冷宫。

“陛下,臣妾父叔他们已年迈,哪里受得了牢狱之灾啊。”元皇后知道皇帝性格软弱,或许以腹中孩子求情还能收回成命。

“你怎么还有脸替他们求情!”皇帝可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刘贵妃是怎么被元家逼到自尽的。

元皇后眼眸含着泪面色苍白探手扯住皇帝衣袍道:“陛下,您当真不念旧情了么?”

“要怪就怪元家吞了千万两黄金白银,现在是人赃并获,是谁也救不得!”皇帝避开探来的手冷漠道。

大抵是见皇帝如此绝情,元皇后收了眼泪,转而改口道:“元家倒了,长公主从此在朝野再无对手,陛下您难道就放心吗?”

“可若是不杀元家,百姓民怨岂能平。”皇帝现下根本顾不及皇姐的事,因为都城里驻扎的军队都已经被黑甲部队容将军接管。

而骠骑大将军岳伍同样与长姐关系匪浅,元家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

就连其余的世家大族都倒戈相向,满朝官员现下没有敢为元家出声的。

元皇后不甘心的护住臃肿腹部问:“如果父叔非死不可,可我和孩子是无辜的,陛下真要狠心废臣妾吗?”

只要皇后位置保住,腹中孩子要是男子,那他就是将来的太子,一切就还有可能。

从姜国建国起,皇后之位世代都是元家女,从来没有出过废除皇后的。

皇帝还未开口,外间宫人们忽地汇报:“长公主到。”

姜苌黛入内时,元皇后面上眼泪还未擦干,皇帝局促的站在一旁道:“皇姐怎么来了?”

“大理寺彻查元邢翻下的罪案时,其中牵扯出刘贵妃的死因有蹊跷,所以特来交与陛下审阅。”姜苌黛将文书递于皇帝,视线看向那目光胆怯的元皇后。

皇帝接过文书还未翻开查看,姜苌黛悠悠道:“此案危及母仪天下的元皇后名声,还请陛下圣明裁决。”

说罢,姜苌黛便离了冷宫。

反正话已至此,皇帝总该明白自己要做出抉择的。

元皇后看不惯长公主的强势压迫挑拨道:“陛下,您看看长公主何等威望,这要是元家倒了,将来朝堂还不知是谁当皇帝!”

话音未落时,元皇后侧脸挨了一掌,皇帝将手中文书扔给她斥责:“给朕闭嘴!”

文书里记载的刘贵妃之死极为详细,甚至连同元皇后何时进出刘贵妃宫殿探望皇子都有清晰记录。

按照王国宫廷规矩,皇后必须例行照顾皇子的职责。

元皇后捂着脸看了看那文书,满脸惊恐解释道:“陛下,臣妾真的没有谋害皇子,我害的只是……”

“总之这些都是假的!”元皇后真的是小瞧长公主的本事,她竟然真真假假掺和一处来挑拨自己与皇帝。

皇帝气恼的说:“现在已经是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朕看你是不知死活!”

就算皇帝再迟钝,也该明白皇姐亲自将文书递给自己,是为看自己如何处置元皇后。

如果还要一意孤行的保元皇后,不仅元皇后活不了,恐怕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三尺白绫由着宫人端进来时,元皇后看着冷眼旁观的皇帝,才终于生出恐惧。

一向软弱无能的皇帝竟然真要赐死自己。

“陛下,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啊。”平日里最擅长流泪示软的元皇后,此时此刻的眼泪却已经唤不起皇帝一丝同情。

“你的孩子是无辜的,刘贵妃她的孩子呢?”皇帝已经没有多少耐心,皇姐或许已经在冷宫外安排兵马。

长期被元家和元皇后拿捏的皇帝十分畏惧被控制的滋味,而且皇姐的强势手段可不比其他人。

这要是不心狠手辣,皇帝害怕自己的龙位会不保。

元皇后至死都不敢相信皇帝会亲自杀了自己,掌心紧紧扼住颈间白绫嗓音颤抖道:“陛下……臣妾救过您啊……”

当年宫宴遇刺,刺客本来要杀的是皇帝,而元皇后实则是被皇帝推出去挡剑的。

那一剑伤了元皇后的身体,而后好些年都不得有孕。

元皇后何尝不恨呐!

已经疯狂的皇帝什么都听不进去,直至元皇后咽气时,才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这嚎啕大哭是为元皇后还是为皇帝自己,恐怕只有皇帝知道了。

王妍哪里想到自己会亲眼看见元皇后被赐死,整个人吓得脸色苍白。

当日傍晚王宫传出元皇后于冷宫离世的消息。

其实连姜苌黛都没有想过皇帝会这么狠,本来亲自递交文书只是想叮嘱皇帝不要儿女情长,必须谨慎处置元皇后,最好是选择废后,这般也算是彻底撇清与贪污受贿元家的关系。

毕竟元皇后心思深沉,只要她一日为后,元家就有可能再次兴起,现在的姜国禁不起再动内乱了。

可谁想到皇帝竟然被吓的直接赐死元皇后。

暂且不说元皇后与皇帝成婚多年伉俪情深,现下元皇后腹中还有胎儿,皇帝为了自保竟然下这般狠手,着实让姜苌黛都为之意外。

看来皇帝真是变了。

大雪纷飞的冬日里,元家数百口人被斩首,都城百姓们围观时看着那些老弱妇孺啧啧叹舌:“元家和勤王当初都是金山银山富贵人家,现下一朝高楼倒塌,真是报应啊。”

“听说皇帝下的令全部杀光,长公主还为之求情才放过老弱妇孺。”

“那宫里的元皇后死的也蹊跷,好好的身怀六甲却病死了。”

东市街口鲜血高高扬起时,引的无数人的围观。

朝堂陆续的恢复运转,都城宣召地方州城统筹粮食数目以及税款,用以方便救济受洪灾而没有粮食无法过冬的州县难民。

为了缓解姜国粮食短缺,姜苌黛下令去和五国商量购买粮食,这才陆陆续续缓解饥荒。

等年底除夕前日里,都城街道的都很少看到难民,大部分已经分配去做工。

朝堂稳定之时,治乱有功的官员武将们随之被封赏,正逢年底吏部官员考核,又降了不少失职官员。

一封封升迁文书经过快马加鞭送至姜国各州城时,奉城却一直没有任何都城的车马。

年底柳媚儿忙着清算各种政务以及项目,衙门里的师爷都有十来位,公文更是从地面堆积到比人还高。

算盘拨弄的声响从早到晚响个不停,连带柳媚儿都忙的晕头转向。

除夕当夜里柳媚儿才好不容易歇息会,可常氏却发觉她心不在焉的。

“媚儿,别看了。”常氏给柳媚儿盛着浓郁鸡汤,“这段时间你都廋了。”

柳媚儿喝了口鸡汤问:“真的没有都城的书信么?”

常氏叹了叹道:“傻孩子,为娘还能骗你不成,那长公主何等的大忙人,可能是忘了吧。”

“嗯。”柳媚儿眼眸暗了暗,心想也是。

黛姐姐心怀雄才大略,总不可能跟自己一样待在这小小的奉城。

其实自己早该明白的才是。

都城除夕公主府夜宴热闹非凡,贵家女眷们携伴三两在园内嬉戏玩闹。

大红灯笼将园内照的更是亮堂,姜苌黛坐于高座膝上盖着华丽薄毯,指腹拎住酒盏微醺的看着这些贵家女眷们。

这些女孩们都只十五六岁的年华,样貌一个比一个水灵。

可是姜苌黛看着她们,却不会生起任何感触。

“长公主不来玩嘛?”年方十五的岳家小女摘下眼前的纱布,脸蛋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仰头胆大的望着。

周边贵家女眷们都不禁吸了口气,毕竟虽然长公主设宴款待,可到底身份尊贵,谁也不敢贸然接近。

“嗯,本宫乏了,月儿自己去玩吧。”姜苌黛感概这小女孩的率真可爱,转念却又想起差不多岁数时的柳媚儿。

那时的柳媚儿只会腼腆的红脸望着,才不会像这小女孩大胆的邀请自己。

事实上柳媚儿有外人在的时候,好像都会格外的安静,有时安静的甚至让姜苌黛都会忽略她的存在。

可现在姜苌黛好想见见柳媚儿,哪怕她不说话也没关系。

深夜里都城烟花绽放时,公主府的宴会方才散了。

姜苌黛微醺的回了主殿,入内伺候梳洗的宫人们还没准备,却被挥手退下。

“媚儿……”姜苌黛望着那盛开的秋海棠花时,下意识的唤了声。

安静的殿内除却些许窗户缝隙透进来的风声,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殿内不会有任何回应,姜苌黛不断告诫着自己最好不要去见柳媚儿。

这样对她对自己都是最好的安排。

正因为此姜苌黛才故意没有提拔柳媚儿的功绩,而是仍旧让她当奉城知府。

阳春三月里都城的桃花盛开,地方官员入都城陈述各地方政务,原本不应当在此的柳媚儿却偷偷回了都城。

知府官员并不需要入都城,只需要向地方巡抚大人提交文书或面谈即可。

只是柳媚儿太想要来看看长公主,才借着去省城的由头离奉城,没想来都城时正好途中遇上赵阳,非要请柳媚儿进都城喝几杯。

“你这到都城,怎么还躲躲藏藏的啊?”赵阳好笑的看着柳媚儿一身书生打扮,大半个折扇脸都要挡没了。

柳媚儿红着脸道:“地方官员不得私自入都城,我们快些走吧。”

“看来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啊。”赵阳打趣道。

两人坐着马车来到都城一处听戏园内,赵阳下了车特意说:“放心,这里只有好酒没有姑娘,你放心吧。”

柳媚儿这才放心入内,好在赵阳并不强迫喝酒,两人喝到傍晚便出了园。

赵阳有些微醺的打嗝道:“哎,既然你只是有事来都城,那我就不拦你了啊。”

“嗯,有空再见。”柳媚儿看着赵阳离开,这才带着仆人小峰进了拥挤人群。

都城远比柳媚儿想像的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让柳媚儿都有些犹豫。

公主府近在眼前时,自己却不敢去叨扰,而驸马府早就没人了。

柳媚儿徘徊在街头,只觉得自己真像个笨蛋。

“明夜金玉楼长公主设宴,我看好些公子挤破脑袋都想去啊。”

这一句话钻到柳媚儿耳朵里时,就再也忘不掉了。

于是当夜留宿都城客栈,第二日天还未暗,金玉楼前就已经是车马拥挤不堪。

柳媚儿看着公子哥们交着大袋的银子,仆人小峰犹豫的出声:“公子,咱们没多少银子啊。”

“没事,我就看看。”柳媚儿独身进了最外间的园内,视线直直地望着那入园的车马。

宫人们簇拥那从车马下来的人时,四周惊叹不止,柳媚儿却一直望着黛姐姐身旁的女孩。

那女孩长相靓丽,笑容甜美似是跟黛姐姐一同来的。

两人瞧着关系亲昵的很。

柳媚儿远远望着,觉得自己不该来的。

毕竟黛姐姐本来就受欢迎,大概早就忘了自己吧。

这般想着柳媚儿转身想回去,没想到却不小心撞到人。

那小姑娘气势嚣张,随即又满脸惊讶道:“哎,你是那个琴师!”

柳媚儿匆忙往一侧廊道里跑。

“别跑!”小姑娘眼眸亮着光,快步追进廊道。

完全没有办法的柳媚儿只能藏在园内假石景。

这一躲夜色暗的快,柳媚儿才安心的探出脑袋,心想那小姑娘可真凶啊。

柳媚儿从假山里爬出来,因着不认识路,便想着寻人来问。

只是廊道里的仆人们都忙的很,而且柳媚儿玄色衣袍跟仆人很像,整个人被带入其中,柳媚儿只好跟着端酒的仆人们顺着廊道走。

璀璨烟花亮时,这处池水旁的宴会正热闹,柳媚儿佩戴着准备的面具,视线望着那被众人簇拥的黛姐姐。

“小馆儿,你发什么愣啊?”容悦不高兴的看着发呆的小馆。

柳媚儿茫然的倒着酒,心想看来自己是真没被认出来,便随意坐在容悦坐酒桌旁。

容悦喝着酒看向那长公主身旁的小女孩愤愤不平道:“年轻了不起啊!”

这一声太过突然,柳媚儿亲眼看着容悦手里的酒碗碎成渣渣。

嗯,看来容将军火气很大啊。

“喂,我问你人都喜欢年轻的吗?”容悦望着默不作声的小馆询问。

柳媚儿想了想,心情低落的点头应:“是的吧。”

“我跟那小女孩比,我长的丑吗?”容悦不甘的问。

“不丑的。”柳媚儿看了看容悦,心想这还是要看跟谁比,如果是黛姐姐,那就……

“哎,你快给我倒满酒啊。”容悦真是被岳月那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给气糊涂了!

柳媚儿忙用双手捧住笨重的酒壶,心想这容将军喝酒也太豪迈了吧。

而不远处的姜苌黛并没有兴致搭理旁人,只是兀自独酌。

岳月声音清甜的出声:“长公主,那个容将军脾气可坏了,我不喜欢她。”

大抵是小女孩心性,姜苌黛并未当真,只是出声:“月儿不喜欢她,不看就是,何必非要念着她?”

“我……”岳月一时说不出口,偏头看着那豪饮的容悦,“她怎么比男人还要能喝啊?”

“容悦酒量一向是惊人,就连你父亲岳大将军都自愧不如。”姜苌黛本来只是随意一瞥,却没想到看见那容悦桌旁伺候的人。

一开始姜苌黛真觉得自己看花眼,柳媚儿她此刻该在奉城才是,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都城。

而且更不应该出现在金玉楼这种富贵荒淫之地,她不可能知道的才对。

可那桃花佩囊清晰的落入眼帘时,姜苌黛眉眼不禁微暗了暗,指腹拎着酒盏将杯中酒水饮尽。

好啊,她居然学会自己来逛金玉楼了。

容悦说着一大堆闲话,柳媚儿听的都有些糊涂,一会提什么年轻女孩子,一会说什么老女人。

柳媚儿见容悦又喝完了一大壶酒,只得再次起身,没想转过身却看见黛姐姐同那女孩款款而来。

整个人都傻了的柳媚儿,后背都冒出一身冷汗,可等黛姐姐径直略过自己时,才意识到幸好自己戴了面罩呢。

容悦虽有些醉可还没到醉糊涂,见长公主亲自走向这方,连忙正经起来,甚至还故作文雅的捡起地面的酒盏。

“小馆来倒酒啊。”

柳媚儿捧着酒壶配合的倒酒,那一旁的女孩声音清亮出声:“容姐姐跟这小馆很熟吗?”

容悦眉头突突地跳,面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咬牙切齿应:“当然,比你熟!”

女孩嘟着嘴不高兴的对着黛姐姐念叨:“长公主,我们不要理她,去别处赏花吧。”

姜苌黛偏头看向捧着酒壶低垂脑袋的人出声:“你,跟本宫来。”

这里人太多,姜苌黛不能确保会不会走露消息。

柳媚儿茫然的看着,女孩打量几眼道:“愣着做什么,长公主让你去伺候呢。”

“哦。”柳媚儿紧张的连酒壶都没放下,迈步走向黛姐姐那方。

金玉楼到底有多大,柳媚儿是不知道的,

反正园内各处楼房交错,柳媚儿望着黛姐姐极为熟悉漫步榻上河道长桥。

春暖花开的时日,夜间明月高挂,本来是一幅好景象的。

姜苌黛看着傻乎乎抱住酒壶的柳媚儿出声:“媚儿,你什么时候来都城的?”

柳媚儿迎上那眼眸时,只觉得冷的紧,这般严肃的黛姐姐真的很少见。

“我……昨日来的。”柳媚儿低垂脑袋并没有掩饰的交待着。

“你来都城做什么?”姜苌黛记得朝堂近期没有召见州城官员。

柳媚儿指腹拧着衣袍心虚的应:“路上赵阳请我入都城相聚,所以才进城的。”

真正的原因,无论如何柳媚儿都是说不出口。

毕竟黛姐姐恐怕只会认为自己是来添麻烦的吧,

姜苌黛挑眉严肃道:“赵阳,这人你以后少跟他来往吧。”

这话若是平日里柳媚儿多半是会乖巧应下的,可今夜的柳媚儿不想听话。

“赵阳他不是坏人,为什么要少跟他来往?”柳媚儿不服的问。

这般语气的柳媚儿,姜苌黛也是第一回见到。

从来都只是乖巧顺从的人,竟然为了旁人跟自己顶嘴。

“他带你来金玉楼,这一点还不够吗?”姜苌黛眼眸里的怒意已然是愈演愈烈了。

柳媚儿有些畏惧生气的黛姐姐,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心里竟然生起想要逃跑的心思。

金玉楼黛姐姐能来,自己为什么就来不得?

这一点也不公平!

果然,自己在黛姐姐眼里从来就不不是一路人。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柳媚儿说不出旁的话,转身便要离开。

可整个人却被搂住,柳媚儿闻到浓重的酒味,其中还有些许细微的赤霞海棠清香。

姜苌黛哪里会让她继续胡来,自然是不可能让她走的。

“媚儿,你想去哪都可以,可金玉楼不行。”姜苌黛手臂束住怀里的人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因为许久未见到她而紧张到连心尖都在发颤。

柳媚儿整个人就像被藤条禁锢住一般,完全由不得动弹,而且自己手里还抱着酒壶呢。

明月清风徐徐而来时,柳媚儿还能闻到附近花林的清香。

可是心情却很不好,黛姐姐是不是也经常这样抱别人呢。

“你听话,明日我让人送你回奉城。”姜苌黛掌心轻抚柳媚儿乌黑的发取下她那劣质面具收敛情绪道。

“我不要听话。”柳媚儿偏头避开停留的掌心,单手轻推开些距离闷声说,“而且我自己会回去,不用麻烦黛姐姐的。”

“你说什么呢?”姜苌黛没想到几个月不见,柳媚儿真是大变了模样,“我何曾对你说过麻烦二字了?”

柳媚儿抿了抿唇,心里还泛着被冷落的委屈,可一想到本来就是自己提的去奉城,两人分隔两地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么?

既然现在元家已经倒了,那还不如早些和离的好。

“别闹了,好么?”姜苌黛探手牵住她温热的手,并不想跟她浪费难得见面的机会,“今夜你跟我回公主府睡,明日早些坐船出发,这般也省得你赶陆路奔波。”

这般话落在柳媚儿耳朵里,却像是自己是什么见不得的人物,黛姐姐急着把自己送出去不可。

奉城的和离书没在身旁,柳媚儿心想自己干脆再写一封和离书。

满心想着和离的柳媚儿,根本没有注意到一向镇定自若的黛姐姐,那发间的耳垂微微泛着红晕。

大抵就算是随身伺候的宫人们也从来没见过姜国长公主这般娇羞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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