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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干嘛呢？！那是人家的厨房1
蒋思佳着急忙慌跟她爹身后，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一路小跑，最后到了农家乐的厨房门口。
两人被门口一张“闲人免进”的牌子挡了回来。
下一秒，纵横时尚圈几十年的老爷子踮起脚尖，抻着脖子朝厨房里面张望。
蒋思佳：“？”
这又是哪门子的行为艺术啊？
厨房里热火朝天，除了主厨还有不少帮厨，林林总总近十个人，却没有那张熟悉的面孔。
蒋父有些不太明白，小声嘀咕：“不应该埃”
蒋思佳也不太明白。
就在三分钟前，她爹尝了一筷子服务员端上来的呛白菜，白菜是好白菜，可这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就往外跑，拦都拦不祝
蒋思佳注意到远处服务员的探寻的视线，伸手拍了拍她爹的肩膀，轻声说：“您要是想找什么问问人家不就行了，现在这样丢不丢人呐？”
老头儿糟心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蒋思佳：“……”
她又招谁惹谁了？
正巧，此时余眠刚看完了王晓晓的vlog，从大厅走出来想到厨房顺点蔬菜喂猫，就看见父女俩有仇似的杵在厨房门口。
余眠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上的菜出了什么问题吧？
她小心翼翼走到两人跟前，又小心翼翼开口：“怎么了老爷子，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蒋思佳抢答，“谁知道他发的什么……”
“咳咳1
被当着人面抱怨的老爷子不乐意地咳了两声，他转眼又看向余眠，和蔼道：“饭菜很合我的胃口，只是味道跟奇特，和我一个……一个朋友的手艺有些神似。”
余眠恍然大悟：“那您朋友的手艺一定很好1
蒋思佳：“……”
夸人还不忘自夸。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语言艺术吗？
学到了学到了。
听了余眠的话，蒋父一边往回走，一边回忆着过去。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木春晔的模样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守着一家名叫“四季”的古董店。“四季”有四个老板，轮班来，木春晔只在春天出现，这个“习惯”也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他之所以有幸尝过木春晔的手艺，是因为去得巧。
当时他看中了“四季”里的一样东西——一个不知道是用什么鸟的羽毛做成的笔，那羽毛整体呈大红色，但纹路之精美是他此生从未见过的，只一眼就知道这东西不是凡品。
可“四季”的老板从来不收钱，都是以物易物，而且拿什么换什么完全是老板说了算，那段时间他去“四季”的次数很频繁，一不留神就踩在了饭点上。
那一天，他刚踏进门，就听见木春晔对着一只猫冷声说：“不吃就等死，你以为我想救你？”
蒋父看了眼那只瘦得可怜的橘猫，心想这大概是他从哪儿捡回来的流浪猫，刚想说话，就被人一句问话截在了半道上。
木春晔：“你吃饭了吗？”
蒋父：“……没有。”
“哦，那它不吃，就便宜你了。”
“……”
于是，在橘猫怨念的眼神下，蒋父吃到了他人生中最难忘的一顿饭，他吃惯了山珍海味，对各种烹饪手法了然于胸，木春晔的手艺不算好，但做出来的味道却很特别，以至于在这么多年过去后他依旧能第一时间回想起来。
老爷子想起那只最后到底还是被木春晔养在店里的橘猫，现在估计已经老得走不动道了吧。
但还不等他感慨时间飞逝，就看见一个橘黄色不明物从身前蹿了过去，速度之快，勉强能让人捕捉到一抹虚影。
瓜瓜百米助跑之后一个起跳，跟个小炮弹似的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余眠的怀里，撒娇似的哼唧两声，意思大概是“都几点了怎么还不伺候朕用膳”。
余眠挠挠胖猫脑袋，小声说：“我招待完客人就去。”
客人？
什么客人有他重要？！
瓜瓜从余眠怀里探出猫头，和老爷子探寻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瓜瓜：“……”
蒋父：“……”
确认过眼神。
是得罪/讨厌过的猫/人。
但余眠任然在状况外：“怎么了？”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蒋思佳看看猫再看看她爹，l想起了自己见到瓜瓜时的第一反应，轻声问：“爹，你也觉得这猫眼熟是不是？”
老爷子很想说“是”，但他在看到余眠茫然的表情后，又把话原原本本地吞了回去，给了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余眠后知后觉，终于明白这父女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尴尬得差点抠出三室一厅。
终于，她自暴自弃道：“这猫确实是木老师的，只是暂时由我照顾，之前是我有意瞒蒋总的，对不起1
蒋思佳回味了一下这句话，正确说法难道不是应该在“有钱”之前加个“不是”吗？不过这样听起来好像也没毛病啊，余眠确实是故意瞒着她的。
而一旁的老爷子盯着不知道胖了多少的瓜瓜，感叹道：“真不容易啊，被木春晔养牲口似的养了十几年，还能长得这么壮士，小余你要好好待它啊，估计这就是这几年了吧。”
余眠：“……”
瓜瓜听到前面几句话还觉得这老头挺上道，知道木春晔不是个好东西，但越听越不对味……
瓜瓜面色狰狞，挣扎着要从余眠怀里出来，两只爪爪在空中使劲扑腾，恨不得把老爷子当场挠成猫抓板。
余眠赶紧抱住它：“好了好了，老人家不要和老人家斗气，要和平相处。”
蒋老爷子：“……”
瓜瓜：“？？”
这日子没法过了。
……
午后，蒋父在蒋思佳的陪同下到水镇各处走一走，实地考察一下，余眠则联系了早上朱毅所说的负责寺庙素食餐厅招标的工作人员。
对方听说她的来意后给了余眠一个网址：“这是灵光寺的官网，上面有我们的招标公告，您按照说明书上的流程投标就行。”
余眠：“好的！谢谢您啦1
她好像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和人说话时也分外有活力，电话那头的人听惯了平平无奇的回应，乍一得到这么热情的回复，也愣了一愣：“……不客气1
挂了电话，余眠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按照说明上写的步骤完成了投标，之后就是购买预审文件等等，整个流程都很正规。
一旁的沙发上，夏竹正坐没坐相地窝在上头看电影，她从吃完饭就维持这个姿势，几乎没挪过窝，凭实力贯彻落实了“生命在于静止”的座右铭。
“我靠，这茶叶公司太不要脸了1
忽然，夏竹拔高音量愤愤开口，她看着屏幕上软件自动推送的社会新闻，忍不住口吐了芬芳。
听到茶叶公司，余眠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好奇道：“哪个茶叶公司？”
“我说出来你都不信！居然是那个最有名的大德，亏我爸妈还经常在他们家买高档茶叶送人呢1夏竹愤愤然，将手机递到他面前：“你看，他们被人举报了在茶叶生产过程中违规使用着色剂以次充好。”
余眠接过手机，快速浏览了新文的内容，和夏竹说得差不离，她的手指在最后责任人的名字上停顿了瞬——
项目经理马某。
……
与此同时，海城的看守所里，马经理正木然地抱着双腿坐在角落。
自从从水镇回来后，他就变得非常，接连被顶头上司批了好几次不说，手底下的项目接二连三出问题，连家里常年任劳任怨的黄脸婆也转了性，不知道从哪儿学了捉奸拍视频留证据的手段，铁了心要起诉离婚，而他一直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的以次充好也被人抖了出来……
马经理抹了把脸，他不信这些都是偶然。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马经理忽然想起了那天在水镇发生的事，当时他莫名其妙被整个村子的狗撵，所有人都觉得非诚意外，好像只有余眠，她似乎什么都知道，笑盈盈地站在那儿，像看一个小丑似的看着他，
想到这，马经理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靠着墙坐了一会儿，脑海中转过无数个念头，随后猛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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