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7.尼娅出山和确凿证据
探测器的前进一刻不停，缓慢穿梭在五条古船的船洞缝隙间，调查沿途的种种线索，并用摄像机一一拍照进行记录。
不长时间后。
张二狗带着尼娅走出仙门，后者穿着李画婉购买的古式衣物，拄着竹竿拐杖站在走廊围栏前，看着漫天阴云微微出神。
自从深海浮城探索结束后，她就一直被软禁在天宫的别院中，不能自由进出，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外界的天空和景物。
“快走。”
张二狗低喝一声，催促尼娅快些跟随自己前往指挥室，以免耽误仙爷的大事。
尼娅回身看向后面，古韵走廊角落的仙门被大量古代海卫重重保护，从这里到前面的那个小院子，一路都是灯火通明。
张二狗走向小院子。
尼娅默默跟在张二狗身后，沿着石板路走向小院，在两排海卫的漠然目光中，悄然观察沿途事物，好奇打量那些布置。
那把椅子像是躺椅，相比郑云纪道的椅子，矮了不止一截，即便是成年男性坐上去，也会矮郑云一头，何况是尼娅。
你还有什么谱能摆？
从他们身边穿过。
尼娅跟着张二狗踏入指挥室，再次看到郑云纪道，都是非常熟悉的面孔。
郑云让阴兵搬出一套无人探测器，放到尼娅面前，打开箱子让她大致看一眼。
尼娅这次突然转性，一没出言讥讽，二没和仙爷顶嘴，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多问不多言，看起来倒是挺乖巧的。
纪道冷哼一声。
张二狗迅速前去操办，纪道抓着张二狗低语几句，不久后，张二狗搬来一个很低矮的椅子，摆在郑云的椅子左手边。
尼娅蹲下身子上手翻了翻，拿起控制器看了一圈参数，轻声给出问题答案。
她本就体型较小，抱着腿仰躺在这把矮躺椅里，从侧面基本连人影都看不到，全都被郑云遮挡，只能看到金色发丝。
“这款探测器会用吗。”
就像是没有察觉到纪道的恶意刁难，尼娅一坐下就打量桌面上的每一个监控画面，饶有兴趣地盯着那几条古船观看。
四面的古代屋舍都被占据，海卫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在屋舍和仙门间来回奔走，背着大量物资，维持别院的运转。
旁边的屋舍门窗紧闭，但却有缕缕皎白仙光上下翻飞，门口摆放着一筐一筐的鲜鱼，后面还有海卫不断搬运鱼框过来。
都是阶下囚了。
郑云直接用鬼玺下令。
“仙爷，人带来了。”
他敢放心把探测器交给尼娅的底气就在这里，尼娅是自己的阴兵，不论向她下达什么命令，她都和鬼将一样无法拒绝。
“给她搬一把椅子过来，伱就坐在我左手这边，探测屏幕摆在桌面上。”
小院里非常热闹。
进入工作状态的速度也挺快，和仙爷一问一答，就像是仙爷的助手似得。
“控制探测器时，不可擅自行动，任何发现都要如实汇报，不能故意破坏探索，不能对我进行任何意义上的隐瞒。”
西房门口的十几头仙鹤正在进食，海卫搬来食物和餐盘，天宫道士投喂梳毛。
尼娅点头抱起控制器。
偶尔还问两个问题。
纪道瞥了尼娅一眼，没给她半点好脸色，这女人他知道，骨子里傲气得很，总以为自己了不起，和仙爷说话阴阳怪气。
尼娅却表情平静，只是轻轻看了纪道一眼，就抱着探测器走向椅子，检查椅腿不会断后，就放下拐杖轻轻坐在椅子里。
或许她祖上还真是，身材娇小四肢纤细，瞳色微微发蓝，淡金色的长发扎成宽麻花辫，皮肤因为天宫气候更加细腻。
郑云纪道侧头看向门口，尼娅的伤势基本养好，除了一双腿难以痊愈外，已经恢复当年的模样，像古典西方贵族千金。
古代海卫的‘黑履历’太多，任何一个西方人被带到这里，都会因为那些资料而感到恐惧，海卫杀人绝不会眨眼。
“哼。”
郑云继续做出安排。
“那你来控制一台，这次的探索目标是一个地下湖，你的任务是在地下湖寻找一个诡异生物的踪迹，以及相关线索。”
是挺吓人的。
“哼。”
一种很肃杀的氛围，在阴云雨幕下弥漫四方，所有人都身穿古代海卫衣物，只要周围稍有异动，就会拔刀将其斩杀。
都是和探测器数据相关的。
“应该不难。”
“好。”
张二狗退至一旁露出尼娅。
另外几间屋舍不知道放着什么，每间都有海卫严格值守，其中不乏穿着海卫镇鬼司官服的人，长刀时刻握持在手中。
或许她能瞒过仙爷。
仙爷不在意这些小事。
但她绝对瞒不过自己这双勘破不少妖魔的眼睛，她这态度本就是一种摆谱。
好像监仙司有困难，所有人都不会使用无人探测器，只能请她出来辅助仙爷似得，她现在就摆了一副她是专家的谱。
其他人都是不懂技术的陪衬，只有她懂那些专业词汇，能和仙爷进行沟通。
让人看着讨厌。
不过尼娅也出来不了几次了，回头道爷就学探测器的使用，等道爷学会了，还有你尼娅什么事，你一直在天宫待着吧。
“送探测器下去。”
郑云派出海卫护送探测器。
这款故博考古队的特制探测器，郑云从故博营地一共搬走四台，可以同时展开四线操作，全方位探测地下湖四周。
但此刻只能启用两台。
让尼娅先探索地下湖其他地方，等之后凯德斯特他们过来，就可以全面启用。
尼娅的专业程度无需多言，她虽然年纪比凯德斯特他们小，但却能成为探险家协会成员，成为深海浮城探索的队长。
而且此女堪称心狠手辣。
从她娇小柔弱金发碧眼的外表很难看出，她是一个敢于用炸药在水下引爆，试图在近距离和郑云同归于尽的女人。
其实早该让她和凯德斯特他们一样，成为西厂成员，派点任务让她去完成。
“这里是什么地方？”
尼娅查看基本数据后轻声询问，探测器上会有海拔和压力等基础数据，但郑云面前的屏幕上，海拔那一栏是空的。
海拔这种数据需要事先得知海平面高差，在陌生星球只能手动填写，但通常只需要上网搜一下，就能找到相关数据。
无尽航路上从E-09到W-42c，凡是探测器能抵达的区域，都会率先得知大海的相关数据，不可能有不知道的情况。
可郑云却没有填。
郑云虽然是监仙司主，但从他的言行举止和过往行为也能看出，他对现代科技非常了解，不可能连这种数据都不会填。
其他一些数据也比较古怪。
<div class="contentadv"> 那只能说，是这个地方不对劲。
“E-10。”
郑云同样轻声给出回答，这些信息没有隐瞒必要，因为尼娅是跑不了的。
“啊？”
尼娅难以抑制情绪，捂着嘴惊呼一声，一双眼睛愕然地直勾勾盯着郑云。
“探测器已经入水，开始吧。”
郑云没时间和尼娅多说，也没必要和她多说，他需要尽快探索地下湖的情况。
“呃，好。”
尼娅转头看向面前的屏幕，属于她探测器的屏幕已经开启，她的探测器被送入湖中，启动推进器就可以展开环境探索。
这些操作确实不难。
操作界面上的中文也非常简单，她说汉语非常流畅清晰，为了探索海卫专门学习过中文，阅读古代文献都没有压力。
工作迅速展开。
两台探测器分别探索古船和地下湖，郑云寻找周九踪迹，尼娅寻找山老爷。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刷新，每当发现一些线索，指挥室内就会进行讨论猜测。
但尼娅还是久久无法平静。
郑云那句轻飘飘的E-10，实在是惊世骇俗让人震惊，无尽航路在E-09彻底断绝，根本没人去过传说中的E-10。
但她所在的这个地方，却处处都是充满历史沧桑感的古代建筑，从青砖瓦房到黑瓦走廊，说明这里在古代有人居住。
结论显而易见。
这里是大明遗址。
E-10在古代曾被大明占据。
这本身倒是不奇怪，从地球来E-10的距离，不过两万公里出头，不到地球周长的一半，远不如环绕地球一圈的难度。
关键是郑云这一句话证明了一件事，无尽航路在早期没有断裂，古代可以从E-09自由穿行到E-10，迷雾海是存在的。
那后来怎么断了？
是谁把迷雾海隔断的？
这些疑问在尼娅心底不断生出，因为这个问题堪称世界上最大的谜团之一，有无数人奉献一生，都无法将谜题解开。
一想到这里。
尼娅就对身边的郑云产生一种古怪感觉，恐怕这一切的答案就在郑云心里。
所有谜团都和海卫监仙司密不可分，他身为监仙司主，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应该只是知道，甚至还十分了解才对。
他到底知道多少人类隐秘？
或许在郑云的心里，这种程度的谜团多不可数，无尽航路断裂都算不上什么。
“专心一些。”
郑云冷不丁开口提醒尼娅，让她保持她的专业性，最好不要让人产生怀疑。
如果这次探索期间，她的表现不好，那以后就未必有她再次出场的机会。
在这方面郑云非常严格，他不在乎其他东西，只在乎尼娅能不能做好她手头的工作，如果她能，那她才能继续探索。
“好。”
尼娅下意识点头，把头发用发绳裹起来，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探测屏幕上。
她不知道郑云这句话是否使用鬼玺，这些细枝末节已经被她忽略，此刻她只想知道，这个传说中的E-10有什么问题。
眼前这个地下湖里。
究竟藏着什么诡异生物。
是什么样的东西，甚至需要监仙司使用现代科技，仔仔细细一寸一寸搜寻？
不长时间后。
郑云的探测器率先有了新发现，他在第四条和第五条古船间，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可以证明周九确实长期在此生活。
有大量厚重的兽皮雕裘，悬挂在甲板的边缘，其中一些已经被潮气捂得发霉。
这应该是周九度过雨季的被褥和衣物，没有这些厚重兽皮，周九不可能在地下湖熬过雨季，一定会在入冬后冻死。
结合之前的线索。
已经可以做出结论。
山匪周九在古船内居住了至少十年，期间他依靠儿子送来的山货，以及地下湖里的鱼虾和植物，长期生活在古船内。
哪怕雨季也不出去。
他一直守在古船内部。
“仙爷，如果这样说，那这个周九一定有其他目的和理由，否则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在山寨里有酒有肉潇洒余生。”
“一个山寨大当家，放着好好的山寨不住，却钻到山洞古船里住了十八年。”
“实在是太奇怪。”
“而且他那个儿子我知道，烂泥扶不上墙的朽木一个，绝对做不出为了大当家之位，将父亲软禁在古船里的事情来。”
张二狗眉头紧皱提出疑问。
“确实，他那个儿子在我毒雾熏山时，表现得还不如山寨门口的狼狗。”
“不过也未必是有什么目的，周九可能同样被邪祟缠身，神智丧失彻底痴傻，成了真正的野人，疯疯癫癫藏匿古船。”
纪道出言补充一句。
“不知道他现在藏到了什么地方，其他监控视角有发现吗？”郑云询问道。
早前他们架设监控，其中包括架在悬崖边缘，对准下方古船的几台设备，可以俯视整个古船群和周围一片地下湖面。
“没有。”
小道士连忙回复。
他一直盯着那个屏幕监视，没有看到周九的身影出现在古船甲板上，也没有从甲板爬上悬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那他应该藏在船舱里。”
郑云迅速得出结论，但五条古船内部的船舱，排除被水淹没无法居住的，数量也至少上百，而且很难用无人机探寻。
恐怕还是得派阴兵上。
进入甲板附近的船舱看看。
“我这里也有些发现，这个东西是你们说的，诡异生物留下的痕迹吗？”
尼娅忽然出声。
她伸手指向她面前的屏幕，画面上呈现出的景象很古怪，一时让人难以辨认。
“这是地下湖左侧的岩壁，你们看这个地方，尖锐的石头上残留着一些东西。”尼娅放大画面，将痕迹呈现出。
一片尖锐的石头上。
挂着一片深棕色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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